公交广东警界神枪手落马受审大哭同事称其不懂圆

广东警界神枪手落马受审大哭 同事称其不懂圆滑

周福东履历 1967年出生，1985年应征入伍，在梅州当兵，后调入广东省武警总队。1990年代初进入中山武警消防工作，后调入惠阳武警中队，任中队长。1990年中期，进入惠阳警队，先后在惠阳区公安分局淡水分局工作，担任教导员、分局局长。2004年筹建惠阳区特警队，后担任惠阳区公安分局巡警大队大队长。2009年10月被提拔为惠阳区公安分局党委委员、副政委，分管巡警大队、城区12个派出所、行动专业队等。2012年7月2 9日，在“三打”中落马。11月30日被刑事拘留，12月12日被逮捕。先后被羁押于惠阳看守所、龙门看守所。2013年12月4日，周福东案在东莞中院首次公审，被检察机关指控受贿、徇私枉法两项罪名。周福东主要的指控是逢年过节收的礼金，还有朋友给的好处费。可现在那个领导逢年过节不收礼？难道“三打”之前，惠阳的其他干部领导都没有收过礼金、没有拿过好处费？ 周福东家属周福东不像外面说的大富大贵，他所有的财产加起来不到一千万。外面说他住别墅，但别墅是烂尾楼改建的，是他姐姐出钱买的。他很少出入歌舞厅，生活也很简单。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球。 司机阿文周福东能力强，仕途平步青云，但他受重视之后自信心膨胀，得罪了很多人。而且，不懂得圆滑地处理各种关系。 同事阿强12月4日上午9时，身着囚服，戴着手铐、脚镣的周福东缓缓地走向被告席，旁听席上30多名亲友集体起立向他挥手致意。这是周福东被羁押16个多月后首次在东莞中院开庭受审。他被东莞检察院指控涉嫌受贿、徇私枉法罪，非法所得收入共计105000元。在庭上，周福东否认了所有的指控，并推翻了之前的有罪供述。他反复强调，“之前被迫承认受贿，是因为受到有关部门的刑讯逼供和诱供。”法院未当庭宣判。周福东，曾经广东武警总队的散打冠军、神枪手，被授予过5个三等功的警队精英，成功处理过100多宗群体事件的警队骨干。去年7月29日，拟任惠阳区公安分局党委副书记(正科级待遇)公示第三天，突然在“三打期间”被“双规”，他也成为惠州市公安系统落马的最高级别、影响最大的官员。在亲人眼中，他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和好父亲；在战友眼中，他是一个一呼百应，热心肠的知己；在同事眼中，他是一个敢作敢为、雷厉风行的优秀干警。然而，沦为阶下囚之后，他的人生却降至最低谷。在庭上，当回首昔日风光、痛陈在看守所的日子时，他痛哭流涕。作为惠阳区公安分局最有影响力的民警之一，他的落马影响巨大。周福东被双规之后，惠阳区公安分局主要领导的岗位突然调整。周福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有着怎样的黑白人生？履历从散打冠军、神枪手到公安分局副政委“我从一个农民的儿子做到惠阳区公安分局副政委，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任何后台，你们能够体会到我的艰辛吗？” 周福东1967年出生的周福东是惠阳沙田人，他刚刚在狱中度过了自己46岁的生日。周福东一共有8兄弟姐们，他排行第七，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周家之前并不富裕，上世纪80年代左右，他的家人大部分已移民香港。周福东的三哥周福龙说，周福东自幼好学，体格强壮，18岁那年，周福东入伍进入军队系统。当年与周福东一起入伍的战友陈汉文说，凭借着良好的学习天赋和身体条件，周福东入伍后的第三个月就成为部队的排长。在10多年的军旅生涯中，周福东表现出过人的天赋和能力，他多次获得提拔。“他那时还是我们广东省武警总队的‘四会’教员，即能说、能做、能写和能想。”周福东在部队也有着辉煌的履历。他曾经是广东省武警总队的散打比赛冠军，也是部队的“神枪手”。1990年代初，从部队转业之后，周福东被分配到中山武警消防工作，很快，他被调回惠阳武警消防大队，凭借出色的能力，他升任惠阳武警消防中队长。接着，周福东被调进惠阳警队，三年之后，他升任原惠阳市公安局淡水分局局长。2004年，惠阳撤市设区后，他调任惠阳区公安分局巡警大队长。随后再次被提拔为惠阳区公安分局党委委员、政工科主任，2009年10月以后，他升任为惠阳区公安分局副政委。担任副政委期间，周福东分管惠阳区公安分局户政科、巡警大队、淡水城区12个派出所以及行动专业队，是惠阳区公安分局党委委员中，最具实权的局领导之一。2012年7月，也就是周福东被宣布双规之前，他还被拟任为惠阳区公安分局党委副书记。周福东被“双规”之前，是惠阳区警队的政治明星，前途无可限量。在庭上，周福东追忆往事称，“我从一个农民的儿子做到惠阳区公安分局副政委，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任何后台，你们能够体会到我的艰辛吗？”从一个农民儿子到惠阳区公安分局副政委，不到20年的时间，周福东完成了一个华丽的转身。但是，命运又无情地和他开了一个玩笑。能力创办惠阳特警队办案极具个人风格“他当兵多年，在部队里面养成的军人习惯和作风非常明显。每次面对群体事件和突发案件，他都是冲在最前面。”周福东的同僚们敢说敢做，雷厉风行，身体力行。这是同僚们对周福东的普遍评价。“他当兵多年，在部队里面养成的军人习惯和作风非常明显。”其战友谭建文说。而周福东的外形与其个性一样硬朗。周福东身材高大健硕，长相俊朗。在惠阳警队20多年，无论在惠阳警队领导还是同事眼中，周福东的能力毋庸置疑。2004年，随着惠阳经济的发展，社会矛盾的增多，惠阳区政府和公安局急需成立一支专业的特警队伍，主要负责维稳，处理社会突发事件和群体事件。于是，有着丰富履历和办案经验的周福东被委以重任，指定为创办人。当年，他一手创办了惠阳特警队。特警队30多人，纳入惠阳区巡警大队管理。这也是惠州市各县区最早的一支特警队。当年巡警大队民警阿东(化名)回忆，“周福东担任巡警大队长期间，每次发生突发事件和群体事件，他都会亲自带队，名叫董俊超(译名第一个赶到现场。”周福东带领特警队一共成功处理了超过100起群体事件，破获了数十个盗抢、涉黑团伙。他的战友谭建文记得，有一次，他正在和周福东打球。周福东接到任务称要赶到一个现场处理一宗群体事件。“周福东衣服都来不及换，放下球拍，立刻赶到现场，该起群体事件很快得到解决。”其同僚称，周福东担任惠阳区公安分局副政委期间，分管城区12个派出所和巡警大队时，对淡水城区“两抢一盗”案件实施了有力的打击，在他任职期间，淡水城区“两抢一盗”案件逐年呈明显下降趋势。对此，广东省公安厅、惠州市公安局主要领导在惠阳考察期间，对周福东提出特别的表扬。从警多年来，周福东也获得过多次表彰。他先后5次被授予公安部门颁发的“三等功”，连续多年被评为警队优秀干警。周福东的司机阿文说，周福东多次见义勇为，救死扶伤。“有一次在淡水排坊附近，一名女子被车撞了，身上都是血，周福东办案时经过，立刻把她送到医院，还垫付了2000元医药费。”在惠州本地媒体2011年12月8日的一篇报道中，周福东救助遭遇车祸的女子徐茜后，没有留下姓名就离开。成名“淡水第一城事件”声名大噪“提仔的人根本不让民警进去，双方对峙了很久。后来，提仔点名要见周福东，时任巡警大队长的周福东带了两名特警过去交涉。接着，事件得到平息。” 周福东的司机阿文不过，在其同僚眼中，军人出身的周福东也有自身的弱点。“他太率直了，领导吩咐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是一个圆滑的人，也不善于变通。”接近他的一名同僚阿强(化名)说，“而且，他仕途很顺，分管的领域多，能力强，难免会自大，容易得罪人。”这或许为他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然而，真正让周福东进入公众视野、声名大噪的事件是“淡水第一城事件”。2005年8月31日，惠阳大佬级人物叶建提(提仔)在惠阳淡水第一城酒店歌舞厅唱歌时，与女服务员喻容发生纠纷，殴打了她，很快，酒店保安前去帮忙与提仔发生冲突。接着，提仔叫来马仔100多人将酒店围住。周福东的司机阿文记得很清楚，“当时，惠阳区公安分局有领导带队过去之后，提仔的人根本不让民警进去，双方对峙了很久。后来，提仔点名要见周福东，时任巡警大队长的周福东带了两名特警过去交涉。接着，事件得到平息。”周福东的同僚称，“周福东虽然成功处理了这起群体事件，理应有功。但是，他给惠阳区公安分局领导以及外界的印象是，他和提仔关系匪浅。甚至让人怀疑他有黑社会背景。这对周福东来说，是不利的。”无论怎样，“淡水第一城”事件之后，周福东在惠阳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周福东也利用其影响力，使巡警大队突破了重重困局。“当时巡警大队缺经费，周福东接手时，外债60多万，他离开时留下120多万的现金，固定资产350多万。”周福东的一名曾经的同事说。转折“三打”中意外落马“这是一场阴谋，很可能是我得罪了某些人，涉及到权力斗争。” 周福东去年7月，广东“三打”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而此时的周福东正处于事业发展的“黄金时期”。当时，他已被提名为惠阳区公安分局党委委员、党委副书记。该职务相当于惠阳区公安分局的第三号人物(职权仅次于局长和政委)。然而，仅仅公示第三天，7月29日，一条消息不胫而走。“周福东被双规了。”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在惠阳、乃至惠州警界引起巨大震动。在庭上，周福东回忆说，事发之前，他曾经和惠阳区公安分局时任纪检书记吴忠东去找过惠阳区委主要领导。“因为当时我们局有三个人有资格提拔为正科级干部，我们两个人都有资格，还有一个人也有资格，但名额只有两个。我当时去的目的是要请求领导多给一个名额，以免我们三个人因为争执而不愉快，影响各自的工作。当时领导也同意了。”周福东话锋一转，“但是，当时有区领导知道这件事之后，不高兴了。认为我太高估自己了，不经过他的同意，直接找区主要领导，太不给他面子了。”很快，上出现了一张举报周福东的帖子，大致内容是周福东充当“保护伞”，为其开酒店的哥哥周福生谋利。而此时，“三打”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帖引起了惠州市公安局、惠阳区政府主要领导的关注，于是，周福东被找去谈话。“7月29日，市局领导突然找到我，说有人举报我办案涉嫌抢劫，问题很大。”周福东说，当日，周福东被纪委“双规”，并很快宣布免职。周福东认为，“这是一场阴谋，很可能是我得罪了某些人，涉及到权力斗争。”在庭上周福东大声说，“纪委、检察院工作人员审问我的时候，直接告诉我，他们要搞的不是我，是我的主要领导，我只是小角色，让我坦白交代。”周福东被抓当天，惠阳区公安分局召开紧急会议宣布了这一决定。“宣布这消息之后，会场一片寂静，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默默地低头离开，没说一句话。”一名民警说，“很多人在想，周福东是做事的人，连他都出事了，谁还能保证自己没事？”而周福东的落马，与他曾参与办理的一宗赌博案直接相关。根据检察机关的材料，2011年1月1日，李新开、李少荣等人在惠阳秋长街道办开了一个赌档，以“牌九”为主。当时，带队前往办案的主要是惠阳区公安分局行动专业队。按照周福东在庭上的陈述，“因为秋长不属于淡水，属于跨区域办案，于是，他向时任公安局局长的薛梧请示之后，带着几名特警队员也来到现场。”而根据公诉人的指控，周福东和行动专业队队长练洪钟等人当时查获赌资50万，私自将赃款纳入行动专业队私设的“小金库”。李少荣等人找到周福东，周对李等人进行了行政罚款，而没有进行刑事拘留。当时，周福东被举报后，他被以“抢劫罪”的名义抓捕。公诉人称，惠阳纪委调查时，周福东承认受贿和徇私枉法，并退还了23万多元的赃款。庭审被控受贿、徇私枉法罪庭上大声哭泣全盘否认“双规”期间曾主动做有罪供述，庭上亦全部推翻12月4日上午9点，被羁押16个多月的周福东在东莞中院首次接受公审。他留着平头，身着囚服，戴着手铐和脚镣，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他缓缓地走向被告席，他的30多名亲友早早地在被告席上等待，当他们看到周福东时，集体起立向周福东挥手致意。他的战友们排成一排，手拉手。“无论他是惠阳区公安分局领导，还是阶下囚，他永远是我们的战友。”战友们表达了对他的支持。周福东坐在被告席上，不时地回头看看亲友，面带笑意。在12月4日的庭审上，周福东推翻了受贿罪、徇私枉法罪等所有的指控。罪名1截留赃款私设小金库公诉人指控：2011年1月1日，李新开、李少荣等人在惠阳秋长街道办开了一个赌档。周福东带队前往办案，查货赌资50万，私自将赃款纳入行动专业队私设的“小金库”。李少荣等人找到周福东疏通，周对李等人进行了行政罚款，没有刑事拘留。周福东否认：是接到线人的举报前往现场查处。我当时向局长汇报了，而且我去现场之后，按照程序对赌档做了处理。公安办案有严格的程序，拘留某人、赃款移交等都要报法制科，也要报局长批示。我不可能指使行动专业队把钱私分或纳入“小金库”。我也没收取他的好处费，怎么叫徇私枉法？至于后来为何李少荣等人只是被罚款，而没有被拘留，我真的不知道。罪名2收取贿赂105000元公诉人指控：2011年春节至2012年春节期间，周福东接受原古井派出所所长邬远南、房地产开发商范汉彪等人的请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审批文件、查处赌档等方面为他人谋利，并收取贿赂共105000元。2011年至2012年期间，邬远南分别以2011年春节、中秋、2012年春节节日费的名义送给周福东1万元、5000元和1万元。2011年3月，邬远南送给周福东旅游经费一万元，2011年7月，邬远南再次送给周福东1万元。周福东收受上述款项后，为古井派出所审批延期缴纳罚款申请书提供了便利条件。周福东否认：我没有收取邬远南的好处费，因为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我分管派出所，派出所为了完成每年的考核，确实有的所长会提出来申请延期缴纳罚款。但是，我并没有因此收钱。而且，邬远南说送钱给我，他说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此外，他说我要去河南少林寺旅游，赞助我一万元，可是我从来没有去过少林寺。罪名3为赌档提供保护伞公诉人指控：2011年上半年，惠阳新圩龙庭大酒店老板、房地产开发商范汉彪送给周福东好处费1万元，2011年中秋和2012年春节分别以节日费的名义送款共计2万元。期间，周福东收受贿款之后，未指示行动专业队查处该酒店内的赌档。周福东否认：范老板开酒店搞房地产开发，我们很早就认识，他一共去过我办公室两次，但都是喝茶聊天。我从来不知道他酒店开设有赌档。而且，他的酒店在新圩，我不分管新圩，也不管治安大队，所以工作上我们没有交集。公诉人指控我收受他几万块钱，我认为是子虚乌有。罪名4收好处费为赌档提供便利公诉人指控：收受淡水某村小组长魏小明2万元、收受刘振金1万元的好处费，为魏、刘两人开设赌档提供了便利。周福东否认：我和魏小明是多年的好朋友，他曾经找到我，跟我讲快过年了很多人回来在村里玩纸牌娱乐。他从未跟我说过要开设赌档，我也不知道他有开设赌档。而且，我不分管治安，也管不到。至于他送我的2万元，可能是有一次他来我家，给我小孩利是。但我不知道这件事，可能是给了我小孩和妻子。我和刘振金也是朋友的关系，经常来往，收取他的好处是绝对没有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开设赌档。公诉人称，在周福东被“双规”期间，他主动做了有罪供述。周福东的律师杜兆勇说，“之前，检察院还指控他受贿、徇私枉法所得到的非法款项50多万元，我们通过努力都驳回了，目前，周福东被指控的只有105000元。但在我们看来，这些罪名都不成立。”公诉人质疑称，“周福东在双规期间、检察院调查期间，他自己承认了这些罪行，现在你怎么全部否认？”对此，周福东情绪显得激动。“我被调查、审讯期间，他们对我进行了变相的行讯逼供。他们把空调开得时冷时热，我的毛细血管都爆裂了。他们还对我的饭菜吐口水，侮辱我。另外，他们还把我关在一间只有10多平米的小房间里面，让我坐小板凳，对我制造噪音，不让我睡觉。”另外，周福东强调，“纪委、检察院人员涉嫌违法办案，他们对我进行诱供。他们说，要整的人不是我，是我的领导。让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交代了就没事。另外，他们还威胁说，他们已经抓了我的哥哥姐姐多人，如果我不交代，我的家人日子也不好过。没办法，我在惠阳看守所见到我老婆时，我让她赶快借钱，凑够20多万上交。没想到，我被他们骗了。”说完，周福东情绪激动，大声地哭泣。这时，他的家人也大声地说，“阿东真的是冤枉的。”此时，法警赶紧维持秩序，庭审也短暂地休庭。对此，周福东的律师也要求法院启动非法证据排除程序。当日，庭审一直持续到晚上赵文福的父亲告诉6点多。最后，法官称，周福东以及其代理律师提出的非法证据排除启动程序的申请，经过合议庭研究，依据不足，不予通过。另外，此案将择日宣判。 南都 陈海燕 南都制图：李勇